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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玉飞香  

【贺顶红】罂粟棉花糖(1)~(2)

(1)诬陷

    “你逃课可不是为了在这里闲坐着吧?趁现在雨小,你走吧。”贺天用手臂搭着见一被雨水润湿的瘦削肩膀,努力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嗯。那你呢?”

    “担心我?”黑发少年的唇角扬起一丝桀骜不驯的弧度。

    “去你的~”白衣少年笑了,柔顺的金发在晶莹的雨珠浸润下熠熠生辉,“那我走啦。”他的目光透过层层雨幕望向远方,眼神愈发坚定。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一直都知道。

    “嗯。”贺天轻吟道,望着少年在雨中奔跑的背影,他心中暗藏着的唯一仅有的一丝情愫也随着见一的远去,崩断了。

    从小到大,只要是贺天想要的东西,他无论千方百计都总会弄到手。他从不知“妥协”为何物。而今天,面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他却第一次“放手”了。若要问他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或许也说不明白吧。大概,是当他看到见一想着展正希时眸中流露出的难以抑制的幸福神色时,他便再也不忍打扰了。他只想守护,在一旁默默地,守护他的纯粹,他的质朴,他的笑,他的梦……

    也许“初恋”注定是凄美的,即便是贺天也一样。

    天大地大,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终究又只剩他一人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人的电话。在心烦意乱、无所事事时,那个人或许是排解忧闷的绝佳玩物。当听到电话那头红毛不耐烦的声音时,他忍不住又一次嘴角轻扬。

    “喂,帮我送把伞过来。”他语气亲和,却是命令的口吻。

    “……谁他妈要给你送伞啊!你算哪根葱~”

    “你敢再说一遍……”只需一点点胁迫,那边就会束手就擒。

    “……可恶。”

    呵,等那厢吃瘪地挂断了电话,贺天轻笑一声,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这种稳稳操控在自己手掌心中的凌虐感。那讨厌的放低姿态患得患失的爱恋啊,他再也,再也,不想要了。

 

    当贺天赖上这个外强中干的小混混以后,他便开始隔三差五地去骚扰红毛。一会儿在走廊上堵他,一会儿去便利店抓他,一会儿打电话威逼利诱地召唤他。

    贺天找红毛也没有什么别的事,除了跑腿以外就是逼他给自己烧饭吃。红毛做的饭菜很美味,自从贺天吃过一顿以后便再难以忘怀。那是一种贺天遗失了很久的味道——家的味道!

    红毛说他家以前是开饭馆的,但现在似乎倒闭了,但对贺天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红毛总共给贺天做了三顿饭,都是被他用武力胁迫加金钱引诱强行拖拽来的。他原以为红毛会从此乖乖束手就擒,老老实实地给贺天当炒饭婆。可没想到不久以后红毛就去找了一个小饭馆厨师的兼职,不稀罕贺天的钱了。无论贺天怎么抬高红毛的酬金,红毛都无动于衷。贺天不曾想,这“软弱可欺”的小混混竟然还颇有一份骨气。而这意外的“挫败”却反而让贺天愈发兴奋起来。就好比在增加了游戏攻略的难度的同时,也增大了趣味性一般。贺天的心中瘙痒难耐,满肚子坏水咕噜噜地沸腾了。

    钞票多得像白纸的贺天从来都是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的。他给小饭馆老板开了一笔丰厚的价码让他开除红毛。自幼生活在尔虑我诈的家庭氛围中,贺天早就修得了一双火眼晶晶。那满脑肥肠的饭馆老板虽满口仁义道德,对红毛假意援助,但实则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市侩小人。这种人,最适合当随用随弃的棋子了。贺天向他提出交易时,已稳操胜券。

    第二天,红毛就被“亲切”的老板污蔑偷了钱财,连哄带踹地把他赶出了店门。红毛工作了半个月,不仅一分钱没拿到,还白白损了名声。看热闹的人群一圈接一圈。红毛百口莫辩。老板气得面红耳赤,用肥硕粗短的手指戳着红毛的脑门嚷道:“小兔崽子,我亲手从你书包里找出来的钱你也要抵赖?我看你年纪小不懂事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再不识好歹,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你蹲局子里长长记性!”

    “哎呀,前面出什么事情了啊?”

    “那个小孩子偷东西啊!”

    “什么,偷东西啊?现在小孩没人教没人管的无法无天了哦!”

    “你看他一头红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仿佛所有人都是亲眼目睹的目击者。

    “小伙子还不谢谢老板啊?偷那么多钱让我我肯定不放过你的……”

    红毛揉了揉磕伤的胳膊肘和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书包便一头冲出了“讨伐”的人群。

    街对面的树荫下,贺天满意地望着红毛狼狈不堪的背影,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圈。

 

     红毛真的已经穷得叮当响了。他爸在监狱里头根本指望不上,而他再婚的妈自从他16岁能打工以后便开始断断续续地汇钱,直到最近连一分都不给了。红毛浑身上下只剩下一百二十六块七分钱。他住的那套五十平米的单身公寓,房租他父母曾给他交过三年的,但现在也快到期了。他给他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不知为何她怎么都不接。当他最后终于拨通了电话时,那头传来的却是婴儿啼哭和酗酒的继父劈头盖脸的呵斥。“没用的寄生虫!”他是这么形容他的。红毛一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他明白了,除了他自己,他再也靠不了任何人了。他必须去找其他的零工。只要能赚钱,无论什么他都得干。

 

     第二天放学后,贺天这个瘟神像嗅得了霉运一般又在校门口堵他了。红毛本来就心情糟糕见到他便更是火大。可贺天始终是贺天。永远一副盛气凌人的嬉笑模样。

    “眼睛怎么又红又肿啊?昨晚偷腥去了吗?”

   “滚开~”红毛双手插着裤兜,头也不回地绕开了贺天。嗓音哑哑的。

   贺天腿长脚长,大跨几步,伸长胳膊,就把红毛“禁锢”在了学校的围墙上。他的眼下低垂着耀眼的红。身下少年散发出的带着徐徐体温的沐浴乳的清香徐徐地沁入了他的心田。

   “喂,我要给你一份工作。”贺天愉快地吐息着,“伺候我的生活起居。包吃包住,要是伺候得我开心,我还给你发奖金。怎么样?你现在,需要钱吧?”

   “收好你的臭钱,留着做后事吧!”红毛朝贺天竖了一下中指,两抹淡眉直冲云天。

   要是论以往,贺天早就一个膝击顶得他眼冒金星酸水直呕了。毕竟要制服一个嘴硬又不长记性的家伙,还是用武力最简单粗暴了。可贺天这次却出奇地没有置气,向后退开一步,便宜地放红毛走了。他当然不是真的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等到红毛崩溃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时忍辱负重地拜倒在他身下的那一天,这样驯服他才能一劳永逸。

(2)住院

    红毛想退学去打工,可学校说没有家长签字不给退。红毛也不理他们,旷课后到处找零工,什么发传单啦,景区卖矿泉水啦,当服务员啦,哪里有活干他就去哪儿。可他苦干一个月挣来的血汗钱在交了第一个月的房租水电煤后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二百块了,他吃饭都成了问题。

    因为每天都卖力工作,又乱吃东西,一天晚上他不幸食物中毒了,窝在家里上吐下泻。可因为囊中羞涩,他只能忍受着不去医院。

    贺天知道红毛在炸鸡店当服务员,他每次放学路过都会去转一圈,没别的目的就是嘲笑他。而红毛每次都装作不认识他,不仅要装聋作哑强忍怒意还要笑脸相迎端茶送水。每每看着红毛憋红的脸蛋,贺天都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可这天,从不旷工的红毛却不在了。贺天觉得蹊跷问了领班才知道原来那刺头小子请病假了。

    呵,那贱骨头身板也会被区区病魔打垮?

    贺天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回事,就已经来到了红毛的出租屋门前。

    斑驳的铁门上旧得泛白的福字半挂着,残破不全。

    我才不是担心他。贺天心想着,抬手敲了敲门。

    先敲,没有反应。

    再敲,没有反应。

    加大了力度,还是没有反应。

    贺天顿时火大了,掏出手机给红毛打电话,连拨了七八遍才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红毛虚弱的声音:“贺天……我不行了……”贺天咒骂了一声,幸亏他之前做过红毛的调查,便立刻用手机调出红毛出租的文件,一个电话打给房东来开门。他看到红毛瘫软在床上,床边一桶呕吐物,空气里弥漫着胃酸的味道令人反胃。

    贺天眼前一黑,大骂道:“你他妈省钱省疯了吧?!”

    房东打了120。红毛还在吐,现在只剩下干呕胃酸了。他应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浑身都是黏腻的汗。

    这还是那个和别人打得头破血流后顽强到当天出院的小混混吗? 

    贺天给红毛擦嘴擦脸,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半瓶矿泉水喂他。红毛一喝水就吐根本一口都吞不进去。贺天一点也没在意他弄脏了自己的衣服。救护车一来,他就抱着红毛上车了。

    急诊室里,医生责问贺天说:“他已经严重脱水了,为什么不早点来看?这样很危险的!本来挂挂盐水就能马上缓解症状的事,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啊?”

    纯白的病床上,红毛虚脱地睡着了。

    贺天望着他退去了戾气和利刺的面容,竟是那么单纯,温顺,还有点惹人怜爱起来。

    贺天并不想爱上红毛。于他,红毛只是个排遣寂寞忧伤的玩物罢了。如果爱上了,那就太没意思了。一个人被一块石头绊倒,可以说是他的不幸,如果再被另一块石头绊倒,那就只能是愚蠢了。而贺天,当然不蠢。要说贺天对一切都无所畏惧,却至今在想起雨中见一的背影时还会心酸。他贺天,不可一世的贺天,又怎会允许自己有这等凡夫俗子才有的弱点呢?他再不想被愚蠢的爱情操控身心,体会那种失去自我的失衡感了。

 

    第二天贺天接到医院电话,说红毛吵着嚷着要出院,让他赶紧来医院看看。贺天得意地一笑,说:“知道了。”

    放学后,贺天慢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医院。看见红毛一脸煞气地躺在床上挂盐水。床头柜上精致的餐点一口未动。他已经换掉了病号服,重新穿上了他的亮黄色的臭T恤,似乎随时准备离开。

    “你他妈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开这么贵的药这么贵的房还给我请护工?!你是不是故意想耍我?!”红毛冲贺天破口大骂,太阳穴上青筋突起。

    “哟,看来恢复得还挺好。”贺天双手抱胸,轻描淡写地说道。

    “滚开!你这虚伪又阴险的小人!”红毛狠狠地朝贺天竖了个中指。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毫无威慑力可言。

    “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贺天微扬起头,视线从上而下,声音骤降到冰点。不需什么力气,贺天的一个眼神就足以唬得红毛服服帖帖的。

    “给你用最好的药,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护工,都是为了你好啊。”见红毛犯怵了,贺天又重新让他虚假的笑容爬回了他俊朗的脸上。他不知用这狐狸似的笑脸迷惑了多少不谙世事的青春少女啊。“你别急,医疗费都我出,你现在先安心养病,欠我的钱可以慢慢还我。”

    红毛气得面色煞白,声音颤抖:“你你你故意的!你、你休想使唤我!”

    贺天漆黑的眸子一暗:“好啊。那住院费我不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医院这个地方么,卖个肾也有三四万了。”

    红毛气得无语,瞪红的双眼里雾气弥漫。

    贺天接着道:“你不用赚钱还我,我也不缺钱。你只要每天给我烧烧饭、洗洗衣服、打扫打扫卫生,有那么难吗?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懒的人,难怪连你爸妈都不要你……”

    被父母抛弃的事一直是红毛的痛脚,他不知贺天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当贺天揭开这道伤疤的时候,一股蒸汽直冲红毛的脑门,他咬牙切齿地说:“干就干!就干一个月,你就别想多加!”

    贺天:“你有没有搞错啊,就你这点劳动力,一个月就想抵这几大千?三个月,少一天都不行。”

    贺天的话,从来都不是跟人商量的。红毛除了认栽,别无他法。本来给贺天当保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被狗咬了。“被狗咬的事”红毛经历过不少,咬咬牙就过去了。可问题是房租该怎么办呢?如果没时间出去挣钱,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红毛摸着手里房东寄来的账单一筹莫展。他硬着头皮想去跟贺天借点儿钱。身高腿长的小混混,站在贺天的卧室门前,涨红了脸蛋,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用力地揉搓着校服的衣角,“凶狠”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贺天拖鞋上的线头,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完了这句难以启齿的话。可贺天接下来开口说的却着实把红毛吓了一跳。

    “你那破房子已经被我买了。”贺天嘴角一斜,狐狸似的笑眸深不可测,“现在我是你的房东。”

    沉寂三秒。

    红毛一把甩掉了手中的拖把,怒道:“卧槽!你神经病啊!”

    贺天随后便以红毛拖欠房租的名义没收了红毛家的钥匙,不准他回家住,还要求他暂住在贺天家,美其名曰方便伺候。还说,要是他三个月表现得好,再考虑把钥匙还给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红毛只好回家稍作收拾忍辱负重地住进了贺天家。贺天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终于多了点烟火气,有点儿温馨的感觉了。

❀下一章传送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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